Milesupshore

记一段眩晕

世界整个融化旋转着下注我的眉眼,我盯着床帘,其上描绘的星星也隐没化为纤细模糊的流线。它们压了下来,我想要蜷成一团。

头颈稍一活动,牵动了我胸肋的疼痛,每每如此感受时,我都想自嘲:万未想到脊背已是微驼,曾经傲气透骨居然还剩半根,可惜现在腰再坚持也出问题,胸椎也是节节酸疼。

我尝试坐起来,借着手掌手肘支撑推起了身体,处在倾倒之下,我的活动激起新的湍流,世界从我身体头面划分开,倾泄下,又在床铺磊起叠叠浪。我在冲刷中晃动,感谢四肢健全,屁股和两手肘形成了个稳定的三角架。

在泥浆中的人是不宜急动的,我像面对沼泽一样面对世界,恐惧又惊慌的扒着理智,缓慢地调整着姿势等自己浮出平面,握着床头的铁把手爬出被窝下了地。

直直站在地上,引力显著的施展在我的头颅上,世界的漏斗不再对准我的双眼而像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悬于我的后脑。我摸着桌椅趟过房间,它们间或倒在我某边肩膀或头顶,我为此活像将倒的陀螺,四向偏斜,是脚在身体俯仰间支翘前行。

“咔擦”

楼道里白炽光亮,棕色的门,灰色的石地,雪白的墙,晾起的衣服遮住了外面的夜晚,融化的世界终于不像厚重的巧克力酱,它现在像透明微白的晨雾,实际重量的气流。路上的灯泡在我行进路上像杂耍里的火流星的节点片段。我还扯了个傻笑想着当我抬头看着灯,就像渐渐走入ICU。

离开卫生间盥手时,秋冬的水途经千里水管,饱吸阴寒。我腰腹抵着水池边,弯下腰去用沾着冰水的双手横抹额头,又各自沿着双颊下滑,在唇边又再次打开横拉。我去看镜子,镜子里的我,脸上还留有水痕,但除此之外我看不出更多,淹没的眩晕感振散了我的集中力,我只能厌恶地转头走回寝室。

“嗦嗦,乎~”

厚重的被子再次披在我的身上,黑暗中,我已渐渐习惯与这眩晕为伍,大抵为安慰自己将之看成地球的自传吧,睡眠也许是另一种形式的晕倒,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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